众人的目光纷纷朝着屋外看去，只见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朝着他们走了过来，身边跟着两个丫鬟，身后还有两个小厮抬着一个滑竿，滑竿上坐着一个男子。
楚千默前脚踏进来，后脚便让抬滑竿的人将滑竿放在了屋里。
这审问的屋子并不小，所以即便是滑竿抬了进来也依旧有很大的空间。
只是周氏却在此刻呼吸一窒，同样有这种感觉的还有楚千婉。
滑竿上的男子，实在太熟悉了！
楚千婉差点就没忍住从椅子上站起来。
周氏也瞪大眼睛看着滑竿上的人，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这绝不可能！
周氏甚至怀疑是自己花了眼，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大理寺卿在见到楚千默的时候，再次起身给楚千默行了一礼，“见过王妃。”
“大人不必多礼，证人我已带到，还请大人明察秋毫，还我阿娘一个公道。”楚千默眯着眼睛看向一旁的周氏，眼中的寒芒冷冷射出。
周氏感受到楚千默的眼神，可自己的目光怎么也没办法从坐在滑竿上的男子身上移开。
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让她格外熟悉的张大夫张林！
“王妃来的真是及时，方才在下已经审问过了一些人，但是大家都不在当场，王妃您虽然不在当场，但下官也想听听你的说法。”大理寺卿之前就知道定远王拿到皇上的手谕在调查此事。
他在接到定远王消息的时候，也已经大致调查过此事，知道定远王妃已经在将军府盘问过了下人，而且还追出了凝露这个丫鬟，只可惜凝露已死，线索似乎全断了。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她还能在找到证人。
“既然大人开口，那我便说一下我所了解的事情的经过。”楚千默微笑着，可笑却不及眼底，尤其是当她看向楚千婉的那一刻。
楚千婉只觉得心头一紧，竟然莫名开始紧张起来。
“想必之前的事情大人也已经从他们的口中听过了，我便也不赘述，我今日所要说的，是大家从未听过的。”
楚千默站起身来，缓步朝楚千婉走去，随后在她面前站定，“楚千婉，在大婚之前，你是否曾生过一场病？而且在家休养半月有余未曾出门？”
楚千婉顿时更加紧张，她抬眸看向楚千默，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道，“王妃问这个问题，和此事有何关系吗？大人让王妃说那日所发生的事情，并不是让王妃开始胡乱提问。”
“我既提问，那自然是有我的原因。”说罢，楚千默回眸看向大理寺卿，笑道，“大人可介意我问这些问题？”
“并不。有些事情我们不能只看表面，还需看本质。下官断的许多案子也并非就如同表面那般简单，有很多看似没什么关系的事情，反而最后成为了关键的线索。”经验丰富的大理寺卿笑着说道。
根据他这么多年的断案经验，他深知此道。
从他所了解的情况以及王妃这个人来看，她并不是普通的家宅妇女，毕竟当初在水患的时候，她可是一手整治了瘟疫的人。
“大人说的是。大人说的也正是我想说的，果然大人经验丰富，断案如神。”楚千默冲着大理寺卿点点头。
得到了王妃这般肯定，大理寺卿心里竟也是欢喜的。
楚千婉倒没想到大理寺卿会这般说，开口道，“妾身也赞同大人所说，但此事是否该就事论事，如果有什么偏差，或者意见相左的地方再说其他的问题呢？”
“没错。连事情本身都没弄明白，何谈其他？”白宏宇也补充了一句。
“这……”大理寺卿虽不大赞同两人的说法，但那人毕竟是白宏宇，是有越贵妃和越家作为靠山的三皇子，他即便是不喜欢，也惹不起。
“大人不必为难，既然他们这般说，那我便从这件事一点点说起又有何妨？”楚千默继续笑道，似是胸有成竹，这让周氏和楚千婉都更加紧张起来。
尤其是在看见张林的时候，两个人心里的防线都已经快要崩塌了，但两人交换了眼神，都决定采用以前所说的法子，那便是拒不承认，并且将此事推给他人。
“此事我同样未在当场，但通过我这些天的调查，以及从当场被打得差点没命的双喜口中知道了此事的来龙去脉。”楚千默简单地将那日的事情又讲述了一遍。
然后继续说道，“可当时明明就是两个丫鬟在议论，按照丫鬟们对双喜以及凝露的印象，双喜本身性格内敛，少言寡语，凝露则是非常活泼，很喜欢在背后八卦，议论主子。可偏偏这两人在背后议论主子的话就这么恰巧地被楚千婉听到。”
“而且楚千婉如今已经出嫁，回门的日子并不多，怎么偏偏她回门的时候，就撞见了呢？”
听到楚千默这么说，楚千婉当即冷哼一声，“这些事我都已经回答了，你接下来是不是要问，为何我就处罚双喜，却不处罚凝露？”
楚千默微笑地看着她，“没错。我确实要问这个问题，难道大家觉得合理吗？”
“我说了，因为凝露的身世，她的父亲曾在我父亲手下做事，最后牺牲，我可怜她，才给了她一次机会。至于双喜，那丫头我压根就不认识，一个新进府的丫头连这点事都不懂，我不惩罚她惩罚谁？”
“所有丫鬟都深知凝露这个人的性格，那你是不是给她的机会太多了？而双喜一个小丫头，被打得几乎断了气。”
“这不是没断么？”楚千婉又瞟了她一眼。
“若非我阿娘厉雯祁及时赶到，救了她，她岂不是生生被你打死？”
“议论主子，甚至还议论三皇子，这种大错，不可不罚！谁知道她这么不经事。”
楚千婉见楚千默也没说出来什么，刚刚紧张的心情已经放松了一些。
然而楚千默现在话锋一转，开始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既然此事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过程大家也都清楚了，那我也不需要再赘述或者争论，开始进行下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