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度？什么浊度？”白鸟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哦，你是说那个什么污染对吧，阴天子给我们提过的那个。”
“对，你这里有显示吗？”
她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虽然我刚刚确实给了名伶鬼一刀啦，但是应该还没到会被直接污染的地步吧？污染是会传染的吗？”
“系统好像没有什么相关的debuff显示，而且我觉得如果要说被污染，和厉鬼接触最多的你应该可能性大一些，你是在关心我吗？”
白鸟说着说着脸色突然一变：“你不会被污染了吧？！”
“……唉。”林寒叹了口气，“看起来你刚刚也被吓得不轻。”
白鸟默默停住了话头，奇异地看着林寒：“……你怎么知道？”
“虽然你平时话很多，还是会听人讲话的吧？”林寒无奈道，“你没发觉我刚刚叫了你好几声吗？”
白鸟的脸有些红，她伸出大拇指和食指一捏：“啊？啊？是这样吗？可能我真的有点吓到了，真的，只有一点点,不用担心我。”
“这倒没有。”林寒耸耸肩，“我相信你，以你强大的心理素质，就算不需要我的关心也能很快调整过来的。”
“……”你这个低情商。白鸟瞪圆了眼睛，“您这夸我还是骂我呢？”
“咳,其实我叫你过来也确实是因为污染的事情。”
“怎么，你真的被污染了？”白鸟脸色微变。
“这倒不是。”林寒摆摆手，“但我能看出谁有没有被污染，被污染到了什么程度。”
“所以，”林寒紧盯着白鸟的双眸,“我想问你能不能。”
白鸟闻言一愣，老实摇摇头答道：“没有哦。”
林寒微微一顿，有些出乎意料：“你没有？”
“我为什么会有？”白鸟回想起林寒刚才的问题，突然醒悟过来，“你是说，你的系统多出了可以识别污染的功能？！”
“唔。”林寒模糊地应了一声。
谢必安这下是真的惊讶了：“你的意思是，你可以看出污染体的具体浊度么？”
林寒点点头，毫不客气地说：“比如说我知道你身上的浊度已经将近阈值的四成。”
“……”谢必安闻言并不沮丧，他的表情复杂，又有欣慰、庆幸，又有担忧，口中喃喃，“没想到啊……天命如此吗？”
林寒疑惑道：“什么天命？”
谢必安解释：“我们识别污染的主要途径是神力灌输，因为污染和神力是相冲的，二者如同水火，不可共存，一旦将神力注入到污染体内，就算是一丁点，也会出现被排斥的现象。”
“可即便如此，我们也无法准确地一眼看出污染体的浊度。”
“而你，是百年来唯一一个能做到这一点的。”
“……”林寒陷入沉思。
如果唯二两个和名伶鬼接触战斗的人只有其中之一获得了这个功能，那或许可以暂时排除掉和污染体战斗能获得这种能力的可能性。
再者，就连白鸟都没有的话，公会其他人的系统应该也没有获得这个功能。
这样看来，这种功能只有自己有，换句话来说，只有林寒的系统才能跟随着他的见闻而随之“升级”。
他和他的系统都是十分独特的存在。
——为什么？
林寒忽略了周围二人看向他的不解目光，拧紧眉头苦思。
是因为自己是所谓的“穿越者”，像小说套路那样，天命之子总要有些金手指在身上？所以系统才会多出百倍经验的模块，如今又增加了一个污染识别的功能？
最开始觉醒职业的时候，林寒从未想这么多，他只是打算成为一个实力不错的职业者，加入军队，作出点贡献，了却儿时的心愿。
可如今，所有未曾接触过的东西一股脑地被塞进林寒的生活之中，神明、使命、污染……种种未知如同颜色不同的毛线纠缠在一起，难以分开，将林寒的道路拦得密不透风，令他看不见未来在何方。
他并没有想要拯救世界的想法，自己只是个有私心的普通人，只不过经历有些独特罢了，没打算卷入诡谲的风波之中。
然而最开始是试炼之塔的传承，随后是云城城主的委托，林寒逐渐走入一片未知的领域。
再然后是神秘的神战部队，加之江寻青、刑天等神话人物的出现，这一步步走来，林寒也越来越清楚，自己已经无法像先前那样平淡成长了。
接下来要干什么？依照着阴天子的意思，去天台山寻找后土天帝么？
绝对是不行的吧？林寒抿着唇，指尖无意识搭在手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天帝所在的地方很明显出了变故，否则不会连强大如阴天子也没有办法解决，再者除了他，还会有很多仙神的存在，即使没有露面，也一定在暗处观望。
神战部队里那位七百多级的大叔，还身怀泰坦血脉，饶是如此和真正的神对打起来都有些吃力，更不要提现在只有五百多级的自己，上了天台山，到了天外，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那真是十条命都不够自己死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
白鸟见林寒半天不吭声，疑惑道：“你在想什么？”
林寒恍惚：“在想怎么拯救世界。”
谢必安：？
白鸟：………？
她神情古怪地看了林寒一眼，露出几分同情，最后伸出手拍了拍林寒的肩膀：“好好休息一下。”
“……”林寒面无表情，“喂。”
他正想说些什么反驳，白鸟却胡乱地点点头抢先一步道：“啊、嗯，嗯嗯嗯……我相信你，但是拯救世界之前还是多休息一会吧。”
她显然只把林寒下意识的真实回答看做了战斗后受刺激的后遗症，漫不经心地安抚着。
林寒充满怨念地看了她一眼，最后泄气般抬起脑袋，阴间的天空黑沉沉，没有一颗星星，也不见明月，不知是原本如此，还是因为出了变故，才变成了这幅模样。
“这件事情先保密。”林寒叮嘱道。
白鸟苦口婆心：“拯救世界是每个少年的成长路上都会拥有的美好幻想，就算不保密，大家也不会嘲笑你的。”
她想了想，又很认真地补充道：“真的。”
林寒：……
林寒无语：“我说的是我能看到污染的事。”
白鸟噘嘴：“哦。”
白鸟：“意思是拯救世界可以……”
“这个也不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