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啊”了一声,“就是那个鲁班神斧门,天下第一机巧门派所在的神机山庄吗?”
“可是鲁班神斧门不是早就灭了,神机山庄也荒废了吗?”
另有一人说:“那是你孤陋寡闻了,神机山庄前两年又重建了,听说是当初老门主的儿子做新庄主,想来这位公输先生,就是那位庄主?”
萧云祈点头:“不错,请他前来改良一下投石机,应当可以让我们事半功倍。”
“原来如此。”江淮笑道:“看来晋王殿下和阿昭早已是心中有数啊,那老夫就放心了。”
“还有件事——”裴昭抬了抬手,身后亲兵把一卷羊皮卷轴交给江淮:“这是新的阵法,用于围城的。”
天才地绝本就是围攻之阵。
当初演练这个阵法,以为会在白虎关用,没想到谢无庸一退再退,如今要用在攻打南齐皇都了。
“要四方大将,本来定了沈将军,我六哥,唐战,还有龙泉关的薛平遥将军,如今平遥将军来不了,我六哥又安顿民生,也没办法来。”
“差两人,还得劳烦从江伯伯帐下出。”
“我来啊!”樊海松把眼睛瞪的和铜铃一样,“我可以!”
“你就算了吧。”沈飞鹰说道:“当初练阵的时候你可懒得没去过,阵法如何变幻你什么都不清楚,你来什么来?”
“我——”樊海松脸色难看。
他哪知道当初练的阵能派上用场?
说实话当初他着实很看不上裴昭这个短胳膊短腿的小女娃,觉得她的阵也是花里胡哨的玩意。
甚至于沈飞鹰给她三分薄面,樊海松都觉得其实是给定国公府面子罢了。
私底下他还很为沈飞鹰抱不平。
沈飞鹰能驻守北梁门户清霞关,足以证明他能力卓绝,是极为厉害的将帅之才。八壹中文網
裴昭比沈飞鹰小,靠着祖宗庇荫和运气做了个什么大统领,还跑到清霞关来当元帅,对沈飞鹰指手画脚,谁能看的过眼?
但如今却早已不是当初。
樊海松现在大呼后悔,确实来不及了。
江淮点了点头说:“老夫麾下有几个阵法娴熟的将领,回去选一选,就将这两个空位补上。”
正事议完,大家相互见礼告退。
裴昭也和萧云祈回了自己歇息的帐篷里。
“现在只等公输先生了。”裴昭计算着时间,“她应该会在二十日之前到吧。”
“嗯。”
萧云祈颔首,手指点着额心,瞧着有点心不在焉。
“你在想什么啊?”裴昭凑近了一些,“怎么漫不经心的。”
“嗯……这件事情其实没什么悬念,所以我也不担心。”萧云祈捏着裴昭的下巴,认真问道:“你喜欢什么?”
“啊?”
这可把裴昭问懵了:“什么喜欢什么?”
“就是,吃的喝的用的穿的……你喜欢什么样的?”
“这个啊。”裴昭皱眉片刻,“似乎没什么特别喜欢和讨厌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吧。”
萧云祈也不多言,点点头表示明白,“我过两日想让人放点焰火。”
裴昭当即皱眉:“在这里吗?军营重地,似乎不太好。”
萧云祈眼底划过几缕无奈。
他一把将裴昭抓过来,不等裴昭发声便狠狠将人吻了一通,才说:“你这脑袋能不能不要这样的严肃死板?难道不能迎一迎威远大将军?让两军同乐,也算沟通感情。”
“……”裴昭抿了抿发麻的唇,瞪着他:“你怎么忽然多管这些闲事?”
“这不是闲事。”萧云祈正色,“这是你的事。”
“好吧。”
裴昭琢磨了一下,“虽说现在战事吃紧,但将士们的确好久没放松过了……就是怕南齐人搞突——唔——”
萧云祈又低下头,将裴昭吻了一通,唇贴着她的耳畔说:“咱们五十万大军,又不是全部看焰火,难道守不住南齐突袭?”
“若有突袭就顺势灭了他们!”
“好……好吧。”裴昭这一回声音弱了很多,还轻轻捶了萧云祈一下,“你这人,说事便说事,胡闹什么?”
萧云祈笑笑,轻啄了裴昭唇瓣一下,“闹了吗?”
裴昭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一把将人推开,“不正经。”
“你撩拨我时上下其手。”萧云祈笑起来,身子懒懒地往后仰,“我抱抱你倒是不正经了,你这便叫做,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
“好了好了。”
裴昭摇头道:“不和你贫嘴了,你想做什么就做吧……你打算去哪儿找焰火来放?”
“我自有主意。”
裴昭看他胸有成竹,便也没有多问。
反正也是一点小事,裴昭甚至没有放在心上。
下午裴昭巡营的时候,瞧见樊海松带着几个人,在营地平素负责日训的大校场那高台之上布置东西,裴昭有些好奇,就问了一声。
“哦这个啊。”樊海松叉腰说:“沈将军吩咐的,说既然要迎一迎威远大将军的西境军,索性就小小摆个庆功宴。”
裴昭挑眉:“好吧。”
说起来,三军从出发到现在,的确没有放松过。
如今兵临南齐皇都之下,一切尽在掌握,稍微的放松不算放松,反倒可以正士气。
并且此处喧闹必定传入南齐皇城之。
到时再加上萧云祈的焰火,想来是有些四面楚歌的意思。
南齐皇都之内,必定更加人心慌乱。
对战事也算是有些利处的。
如此,裴昭便没有再过问,任由他们去折腾。
……
两日后的下午,裴昭和江淮等人,除去负责防卫的全部到樊海松布置好的地方来。
大家各自落座。
裴昭依然是在主位,声线平平道:“军中的确是好久没热闹过了,但如今是战时,例行禁酒,只为大家准备了些佳肴,权当是给这宴会添点儿彩吧。”
樊海松一听禁酒,大叹了一声,显然很是遗憾。
沈飞鹰瞥了他一眼,“怎么,你的酒瘾犯了?”
“那也没有……”樊海松嘿嘿干笑两声,“只是有一点点可惜,这都大半年了一点不敢松懈的,还以为今晚稍微能松懈一些些。”
“战时不饮酒。”江淮捋着胡须,“这是应该的,若要真的放开了庆祝,还须得等到皇都城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