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唐姜顿时愣住了。
壁初被她差遣出去了,这么大一只鹰,自己和夜亦谣能驾驭得了吗?
“我没有,你有多余的吗?”
闻言,夜亦谣顿时面露难色,“啊?!嫂嫂,我就指望你那个银色的匕首了,我能感受到那个匕首很厉害,所以才喊你来打猎的啊。”
说罢,她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这下真的完了,如果没有那把匕首,这么大一只鹰她自己也驾驭不了啊。
唐姜心中暗骂,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随即拉上夜亦谣的手,边往后扯边大声道,“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
她们在丛林间跑着,拼了命似的躲避老鹰的追击。
猎物把捕猎者当猎物追逐,说来真是可笑。
夜亦谣一边跑,一边道歉,“对不起嫂嫂,我不是故意的,我应该提前问清楚的,都是我的错,要不你把我放下吧,你先回去。”
“瞎说什么鬼话,我们会一块走的。”
她现在已经没功夫去思考杂七杂八的东西了,只想赶紧带着夜亦谣躲避这只鹰,回到狼堡去。
她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陪这家伙来森林了。
来一次出事一次,没准还没报仇就先被这丫头整死了。
到时候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老天也不会再给她重生的机会了。
此时,傅司寒在城堡里,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桌子上的书,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没一会儿就把书丢在了桌子上。
自从唐姜失踪后,他每天都觉得心中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似的。
他明白,即便是唐唐记忆没有恢复也没有关系,只要在他身边陪伴就好了。
可为什么一想到那个女人,自己会心中难受呢?
一股风从窗外刮过来,吹到了书上。
伴随着哗啦的声音,书卷也随之翻过几页,几个大字赫然呈现在了他的眼前,“借体还魂。”
他的眼睛瞬间睁得大大的,立马把书拿了起来,在上面看着,
“上天之恩赐者,天之降临者皆于死后有借体还魂之机会……”
傅司寒看着上面的文字,眼睛顿时愣住了。
心中懊恼不已,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看到这一页,他真是个傻子。
看到这里,他才搞明白最初那股白桃味的由来,才搞明白为什么那股味道会同时出现在两个人身上。
因为那就是他的唐唐啊。
他早该想到,她一直以来对念唐那么照顾是因为爱她,因为自己是她的母亲,而不仅仅是因为念唐长得可爱。
他早该想到,现在用着唐唐的肉身的女人不是自己的妻子,她根本不爱自己也不爱念唐。
这一瞬间,他的心仿佛跌倒了谷底。
自己竟然能因为肖冉冉的谎言和自己嫉妒心作祟就把她赶出去,甚至不惜再次害死她。
眼泪不自觉地从他的眼角落下,很快泣不成声。
他朝外面狂叫道,“福伯!”
听到动静,门外的福伯心中隐隐有丝不好的预感。
他立马打开门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傅司寒跌坐在地上,抱着书流泪的模样。
他的心咯噔一声响,声音颤抖道,“少爷?您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见傅司寒不应,他往前走了几步,试探道,“少爷?”
他的心中莫名地慌乱,这么多年来,少爷有这样的情绪只有在少奶奶身上有过,此后少爷再也没有因为任何事情心烦意乱。
傅司寒缓缓抬起头来,眼眸血红,红到几乎滴血。
里面饱含着愤怒与不甘,还有难熬的心碎。
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扼住了福伯的喉咙,声音沙哑且悲凉,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少爷,老…老奴咳咳,不知道瞒了您什么,事情。”
一股压迫感不自觉地升起,他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不会的,不可能。
少爷他怎么会知道的。
傅司寒一看他的眼神,顿时心知肚明,声音阴冷,
“果然是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为什么要让我一直被蒙在鼓里?!你明明什么都知道!”
“我这么做是为了少爷你好。”
他面目狰狞,近乎咆哮道,“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就是这样看我难过煎熬吗?!”
“如果你什么都知道了,现在会做出什么荒谬的事,这不管对你还是对少奶奶都不利,老奴能做的,就只有让这个秘密永远淹没在时间中,让你慢慢忘记这一切。
只有这样才能维持平衡,才能不让别人受损。”
事已至此,只能说出心中最真实的话。
他别无他法,这么做也是为了少爷着想。
这是他能做的最多的了,“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但我对你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绝对不会有任何二心。”
说罢,他闭上了双眼,等待痛苦的到来。
想象中的窒息感并未如期而至,自己的身体如同抛物线一般被甩了出去,最终掉在了楼梯上。
少爷,终究是心软了。
他还是念着这往日情分的。
他强撑着站起来,一道声音传入耳中,“去给我找!把我的唐唐找回来!!”
傅司寒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咆哮着,声音大到几乎整个城堡都能听到。
仆人们闻声,互相不解地互相对视,
“少奶奶是又跑了吗?”
“不知道啊,不管怎么样肯定和少奶奶有关。”
小唐闻声,心头顿时猛地一颤,随即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赶往声音传来的地方。
她刚吃完午饭准备睡觉,就听到了这个声音。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她赶忙推开门走进去,傅司寒依旧在地上坐着。
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无力地伸出了手去,小声道,“唐唐…你回来了吗?”
“我不是你的唐唐,我从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不是她,你认错人了。”
傅司寒顿时泄了一口气,语气分外虚弱,哽咽喃喃起来。
“我现在知道了,你不是她,所以她在哪里呢?她会在哪呢?”
“她曾经无数次站在我面前,我又把她搞丢了,这次是我亲手把她弄丢了的。”
他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磁性,有的只是无尽的懊悔和哭后的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