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到达上京(1 / 1)

两人僵持了许久。

互相都不愿意先松手。

800个心眼子全用在对方身上了,

最后还是球球主动走过来劝。

两人这才分开。

寒夜里的雪花,越飘越大。

车厢的玻璃上很快就糊上了一层白霜。

杜清露揉着脑门和隐隐作痛的头皮,抱起球球坐到了对面的床铺上。

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这么瞪着顾衍。

或许是幸运。

他们这节车厢,上下总共四个床铺。

从开始发车到现在,陆续停了有好几个大站点。

愣是没人上来补这个缺。

也是在这个时候。

车厢喇叭响起提示音。

“尊敬的各位旅客,前方到站——津门站,请下车的旅客……”

原本萎靡不振的顾衍一下子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拿起烟和打火机,紧着往外跑。

随着火车停靠到站。

顾衍跟着一帮和他一样憋坏了的老烟民们走出火车。

刚走出去,顾衍就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强力的冷空气瞬间包围。

迎面就是一阵夹杂着雪花的冷风吹来。

将他从软卧里带出来的最后一点热量也带走了。

点上烟后。

顾衍深吸了一口。

顿时觉得自己如同身处在冰窖之中。

连吸进肺里的烟雾仿佛都上了冻。

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不由得加快了抽烟的速度。

出来时他只穿了保暖内衣,毛衣,和一件棉服。

更要命的是,这件棉服还没有帽子。

只半根烟的功夫。

他就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冻掉了。

青灰色的烟雾裹挟着白色雾气同时在顾衍的口鼻中喷吐而出。

他的周围,还有几个男人,正扎堆在一起抽烟聊天。

顾衍都不用扭头去看。

光听动静就知道这老几位,是地道的津门人。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津门人说话太有特点了。

不光是口音。

就连聊天方式都跟别的地方不一样。

津门人说话,爱捧哏,接下茬。

外地人乍一听两个津门人聊天。

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在说相声。

要是一群津门人聊天。

那场面。

很快就能演变成群口相声。

一点不带开玩笑的。

就在顾衍想着要不要再续上一根,多听一会那几个人聊天时。

身后传来了杜清露作为一个纯正南方人对下雪的执念。

“哇,下雪了哎!好大的雪!球球快看!”

“哇……”

顾衍扭头一看。

果然。

两人都在没出息的用手掌接雪花玩。

顾衍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催促两人快进去。

外面太冷了。

球球受不得冻。

万一吹感冒,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随着铃声响起。

抽烟的丢掉烟头,和出来透气的旅客纷纷往回赶。

顾衍抱起球球,跟着人群,一同回到火车上。

杜清露暗自懊恼自己出来得太急。

好看的衣服鞋子一样也没带。

就在她想着趁这个功夫拿出手机拍两张照片时才发现。

自己的手机还没电关机了。

气得她只能原地跺脚。

不甘不愿地跟着人群一同回头。

“都怪你,没事拉着我打什么牌,害得我什么也拍到!”

一回到软卧车厢,杜清露就跟个怨妇似的开始抱怨。

顾衍裹好被子,无语道:

“好像是你说无聊,我才拿牌出来打的,况且我也早就劝你别再玩了,你不听,反而越打越来劲,现在掉过头来怪我?”

杜清露看着球球,皱眉问道:

“我有说过我很无聊吗?”

天真无邪的球球眨巴着大眼睛,默默点了点头。

还学着杜清露之前的样子,用手撑着下巴,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口中同时说道:

“好无聊啊顾衍,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让我玩一下,我手机快没电了,我还没带充电器。”

那哀怨的语气以及发呆的神态。

和当时的杜清露简直一模一样。

学得那叫一个入木三分。

球球的可爱样子,逗得杜清露不禁哈哈大笑。

她伸手捏住球球肉乎乎的小脸蛋,使劲揉搓着,对这个既听话又懂事的小家伙是越看越喜欢。

是打心眼里那种的喜欢。

同时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木头人姐姐。

“要是我姐姐也能像你一样活泼开朗就好了。”

侧过身子假寐的顾衍,这时睁开了眼睛。

杜清露一提起她那个自闭症姐姐。

顾衍立马有了兴致。

他转过身,意有所指道:

“我看你姐姐的症状,不太像是自闭症,她更像是另一种病。”

“什么病?”

“失魂症。”

“失魂症?”

对此顾衍给杜清露做起了不算是科普的科普。

他详细阐述了自闭症小孩的种种行为。

杜清露逐一开始对此。

越听越觉得顾衍说的有道理。

她的姐姐杜清薇,无论是症状还有发病时间都和自闭症挂不上一点边。

“我听花婶说,你姐姐是在四岁才开始出现这种症状的,那之前呢?就没有一点征兆吗?”

杜清露想了想,失落地摇摇头。

“我没有我四岁之前的事,没有任何印象,姐姐在我的记忆里,一直都是这样。”

顾衍皱了皱眉。

其实他对自己很小时候的事也没有多大印象。

就算有,也很模糊。

都是些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

根本串联不起来。

且随着时间的推移。

这些情况会变得越来越明显。

“那你还记得,是谁给你姐姐下的自闭症定论吗?”

杜清露还是摇摇头。

“是我爸妈告诉我的,我爷爷也这么说,至于是不是医生或者是其他人,我就不清楚了。”

顾衍啧了一声。

问这个杜傻子,不如去问空气。

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

他还不如蒙上小被睡大觉。

白白浪费口舌。

渐渐的。

三人皆沉沉睡去。

夜里12点多。

顾衍被火车上的广播吵醒。

上京火车站。

到了。

他赶紧起身,将一旁正抱着球球流口水的杜清露给喊醒。

“别睡了!要睡回酒店睡去。”

杜清露打着哈欠,迷茫地睁开眼。

起身擦了擦嘴角拉丝的口水,伸了个懒腰。

顾衍用毯子,将正在熟睡的球球包裹得严严实实,拎起背包,就往外走。

“等等我!”

杜清露穿好鞋,追了出去。

上京的雪,下得比津门还大。

每一片雪花,都好似鹅毛。

顷刻间就能让人白头。

身穿粗布靛青道袍的小道士,早早在站台上等候两人。

顾衍远远望去。

突然萌生出一种错觉。

他觉得此刻站在喧闹人群当中的这个张姓小道士。

好似和世界格格不入。

可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有这种感觉。

明明小道士和自己初见他时一样的打扮。

一根桃木簪子横插发髻。

脚踩千层底布鞋。

腰挎黄色八卦布袋。

模样稚嫩。

并没什么不同。

按理来说,两人相处这么久了。

他应该习惯小道士这身打扮了才对。

直至走到近前。

顾衍的这种奇怪感觉依旧没有消散。

“小道就不和二位一同走了,就此别过。”

说完,小道士施了一礼,便头也不回的朝出站口而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