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涛的报价太高了，想合作，那就必须降价。”
虽然哪壶不开提哪壶了，但马寻接下来就非常的直接。
这次会谈是在机场，就得节省时间。
钟楚虹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然这么的大胆。
“马先生，你不会不知道吧。我们先涛的技术在香港，或者再扩大一些范围，就整个中国来说，在电脑特效方面，我们先涛都是处于绝对领先的地位！”
这话确实是说的有些大。
但，在当下就是这么回事，钟楚虹没有乱吹。
马寻自然也清楚这个事实，可是他这个家伙善于抓对方的弱点。
“让我猜一下。虹姐，你这次应该是说服了你老公，或者说，这次代表先涛的机会，你是求来的，对吧？
而你这么做的缘由，应该就是想帮助邹重蘅，帮她重振嘉禾，没错吧？”
虽然是猜，虽然是问。
可马寻用的是肯定语气，再看他的表情。
钟楚虹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家伙竟然已经看穿了她。
“你，你怎么猜到的！”
“之前你在顺峰的时候怎么说的？那些话你难道忘了吗？”
啊对……钟楚虹自己说的嘛，她跟先涛公司没有关系。
那现在又突然出现，她的动机不就很容易猜了嘛。
而马寻接着好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朱太太，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朱家会同意你这次充当他们的代表？”
这个问题可实在是太厉害了。
钟楚虹之前实在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她拿到这个‘代表权’特别的容易。
跟老公朱佳顶说了一下，稍微的表达了一下自己很想当这个谈判代表。
然后就成功了。
这在钟楚虹看来，这就是她跟老公朱佳顶的日常。
他们之间就是这样的。
说出自己的想法，老公就会答应。
可这回……要不是马寻问出了这个问题，钟楚虹还真就没有注意到，这次的特殊之处。
马寻看钟楚虹的神色变化，就知道自己完全说中了。
不过，马寻也是知道的，朱佳顶这个家伙对钟楚虹舔的太狠了。
朱佳顶真的是现象级舔狗，对钟楚虹可以说千依百顺。
这件事香港人尽皆知！
但，现在不一样。
这是生意，还是先涛的生意。
说到底，先涛是朱佳顶哥哥的。
而且，这可是千万级别的生意！
马寻干脆来了一刀。
“我告诉你答案好了，先涛是个技术型公司，就这次将军澳地块争夺事件，无论是嘉禾还是TVB这边的新艺城七怪等等，都是先涛的客户。
当然就两边都不想得罪喽。
于是，先涛自己站在了TVB那边，而你来帮嘉禾。”
“所以，我就是一个被利用的傀儡？！”
当认识到这一点，钟楚虹脸上全是怒意。
马寻却帮了一手，说道：“倒也不完全是个傀儡，你要是万一谈成了，不也是很好嘛。”
这个‘万一’就十分的灵性。
钟楚虹思量了片刻，对马寻说道：“你愿意给我谈成的机会吗？”
现在的她，终于算是像个谈生意的人了。
马寻笑了，“那就看你的表现了，比如那天……”
他现在这个样子，又跟在顺峰里的那个好色的土豪一样了。
钟楚虹这个气呀，却又觉得，这个马寻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好色之徒。
她清醒了许多。
“马先生，我觉得你是愿意跟我谈的。”
这话，让马寻眉头一挑。
相比较之前在顺峰，钟楚虹其实有了一定的成长。
这个香港的玛丽莲梦露，被她老公给惯的不成样子。
她现在能发现马寻‘想谈’，说明她……上钩了。
“好，我就跟你讲一下我的方案。
首先，你们先涛的报价确实是太高了。
没错，在中国你们确实是领先，但你们这么高的价格，我不如去国外找呢。
电脑特效这种东西，其实根本没有那么神秘，很多工作室都是新成立的，或者是为了项目而成立的。
其次，你既然也想帮一下好友，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好了。
嘉禾没有拿下将军澳的地，可以说大伤元气。
但嘉禾毕竟还有院线。
我可以帮你们，也就是邹重蘅引进一些大陆或者海外的电影。
我知道你会说，那不是有好莱坞大片吗？
好莱坞大片是厉害，可也不一定会就适合香港的影迷。
我们可以先做个实验，那就是我介绍一部片子给嘉禾，看看能收多少票房。
要知道《风云》电视剧要开拍，最快也要半年以后了。
这段时间不如就做实验好了。
如果取得了成功，那么，你们先涛就给我们做特效。
而款项方面……《风云》播出之后我再跟你们结，如何？”
真是一个好计划，可惜只是对马寻好。
钟楚虹火气又上来了，怒道：“之后再结？我看你是分明不想给！”
好像她已经看透了马寻这货就是想零元购的事实。
但，马寻一笑：“前期的款项肯定会给的，而且，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可以给嘉禾带来什么电影吗？
要是成功了，邹重蘅肯定非常的高兴。”
“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钟楚虹还是很生气，可又很好奇，“做实验，到底是什么片子？”
其实，但凡做过工程的都能明白一件事。
尾款难收。
这么说吧，大部分的情况是，首付款就是整个工程款。
不给尾款的理由多极了。
最常用的理由：
验收不合格！
落到《风云》这部戏里，如果播出效果不好。
马寻就只要说一句，你们这个特效做的太差！影响到收视率了！
先涛的尾款就费劲了。
钟楚虹明白这个套路，显然她也不白给。
但，又好奇是什么电影……
马寻很干脆的就说了：“《午夜凶铃》。”
“什么？”
钟楚虹大吃一惊，关键是，她觉得马寻这个家伙是不是傻了。
“这部电影是没有在香港上映，但录影带早就有了！”
马寻听后一笑，“这没办法，我认识东宝的人，这部电影我能轻松拿到而已。
对了，那不如我们打个赌好了。
如果《午夜凶铃》取得了成功，就说明我们这种模式会成功。
那么……”
没等马寻说完，钟楚虹就打断他说道：“好！赌了！若是这部电影能成功，那我们先涛免费给你做工都行！”
这女人明显气急。
马寻则是一笑，“免费是不可能免费的，我们都是成年人。总之，到时候谈个合理的价格就行了。”
他这么一说，就挺好的。
钟楚虹脸色稍微好转。
实际上，马寻学导演的时候研究香港电影史，《午夜凶铃》是一个非常奇葩的案例。
现在利用一下，做个陷阱给钟楚虹踩。
不是很好嘛。
而且，这部电影早晚会在香港上映。
我现在正好有关系，还可以借着帮助嘉禾的名义。
这个利益，干嘛不是我马寻赚！
马寻伸出了手，钟楚虹直接拍了一下，当做击掌了。
却在此时……
“啊？你是钟女士？你们……”
“你们怎么认识的？”
想不到，竟然在机场碰到了熟人。
俞飞虹跟高园园。
她们俩人出现，还真的是让人意外。
而钟楚虹跟她们二人并不认识，马寻还得简单的介绍一下。
而认识了之后，钟楚虹也不打算多待。
说了两句便走了。
于是，剩下了马寻跟俞飞虹、园园三人。
“你们在聊什么？”
俞飞虹这个问题，显然园园也是很想了解的。
马寻只好哈哈一笑，“之前都是我从香港往我们大陆引进港片，现在我打算反过来，把我们大陆的优秀影片输入香港。”
他这个说法立马让俞飞虹眼睛一亮。
“真的假的？”
“当然了，只不过，目前我打算先给他们一部日本电影。”
“你这……怎么是日本片子？”
“一部恐怖片，做个实验呗。”
马寻真的没有说假话。
《午夜凶铃》若取得成功。
那就会获取嘉禾的信任。
到时再向香港输出我们大陆的优秀电影。
这路子就全都通了。
可惜，俞飞虹一脸的不信，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当下的情况她并不了解。
马寻这时抓住机会，问了一句：
“你们师徒俩这是要去哪儿呀？”
园园这时候说话了，“你不会不知道吧？荭姐给我们消息了，说《小李飞刀》这部戏，有可能作为湖南2台的开年大戏。
我就跟俞老师飞过去喽。
若是谈成了，我们就跟着走活动呗。”
马寻不禁吃了一惊。
暗道：荭姐的行动力很强嘛。
也对，她现在都升级成了陈大导演，欧阳台长肯定更给面子。
可是，这广告代理什么的都没有谈呢。
正想着呢，俞飞虹问了一嘴，“你也是去长沙吧？”
马寻只好点头。
园园笑道：“难道，我们一班飞机？”
啊？这么巧的吗？
别说，还真就是这么巧。
……
一路无话。
落地长沙之后。
荭姐就过来接机了。
“你们怎么是一起来的？”
看到马寻、俞飞虹、园园在一起。
荭姐这笑容就怪怪的。
实际上，为了别搞出什么八卦来。
马寻跟她们师徒俩，根本就没坐一起。
甚至离了老远。
但眼下，在荭姐面前还是不用藏什么的。
“实在是巧遇。”
“确实如此。”
“哎呀，你们呀，解释什么呀！”
好家伙，好像荭姐误会更深了。
可这个误会很有趣。
因为这三个美人之中，只有俞飞虹是非常特别的。
而荭姐跟园园……有点儿怪。
有修罗场的感觉。
马寻确定这应该是一种错觉。
他真的没动感情，只是动腰来着。
“还是先去酒店吧。”高园园提议。
好，先安顿下来再说。
事实上，感觉最奇怪的是俞飞虹。
可她一时之间，又不知道怪在什么地方。
……
“你谈到什么地步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还是不打算曝光身份。”
“没错，我现在是你们的马邦德。”
“所以，我一早联系的是白小杭。”
“那很好，但要注意，我不能跟他以及《小李飞刀》团队，出现在同一场所。”
“明白。可要我说，你干脆就亮明身份算了。”
“你不懂，有时候多个马甲会有意外的好处。”
酒店住下了，马寻跟荭姐、俞飞虹、园园她们不住在一层楼。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毕竟，马寻的身份还是挺神秘的。
就算是狗仔队找新闻，也大概率不会注意到他。
可还是要小心一些。
荭姐又说了一件事，“可听白小杭说，他这次遇到了一个特别的人物。”
“什么人？”
“李铭你知道吗？”
“小马奔腾？”
“没错。”
“这样啊……”
“怎么了？你这个马邦德得变身成马寻了？”
荭姐这话有挑衅意味。
而马寻则是并不在意，反而一把抱住了她。
“我自有对付他的法子。”
可这时，荭姐却挣扎了出去。
然后就打算离开了。
这让马寻有些惊讶，“我说陈大导演，你难道就不想……”
虽然你外表很端庄，可内里有多骚，我马寻清楚的很。
却听荭姐笑着说道：“你还是留点儿精力吧。”
这是什么意思？
李铭虽然是个厉害的对手，但我也不至于……
等荭姐走后，马寻的电话就响了。
“马邦德，有空没有？”
“园园？你什么意思？”
“我听说长沙的夜市很有名气，我以前还没逛过。”
“这……”
“怎么？你害怕呀？”
马寻的犹豫是正常的，虽然园园现在还不是大明星，可认识她的人还是不少的。
而自己如果跟她逛夜市被狗仔队拍到的话……
可一想到，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跟园园在一起了。
之前郝檑都觉得我在冷落她。
不就逛个夜市儿嘛。
逛就逛！
……
现在的夜市，跟后来的不一样。
大概十几年后，夜市就趋于同质化。
好像无论我们逛哪里的夜市，都是那些老演员。
而当下，卫生条件确实是不如后来。
但生活气息很浓。
“臭豆腐！”
“这个……”
“你不会怕了吧？”
“我怕什么，是你一个小姑娘，吃这个干吗？”
“哈哈……本小姐豆汁儿都当水喝的主，怎么会怕这个！”
“那好吧。”
长沙夜市嘛，臭豆腐那不用说的。
特色中的特色。
可马寻却觉得有点儿怪，这个怪……园园怪可爱的。
真的是如此。
1998年的园园，她还跟高中生一样。
跟她在一起，甚至让马寻有一种，我就是个老登的感觉。
呸！呸呸！
我老个屁啦！顶多就是大几岁罢了。
正好般配！
啊，等一下，我想什么呢。
马寻很快又恢复到了郎心如铁的状态。
只是他不知道，其实这次逛夜市。
园园是从荭姐哪里求到的机会。
能跟马哥单独待一阵子就好……
现在，就很快乐呀。
只是这臭豆腐……
“妈呀……”园园吃了一块就有些绷不住。
“你不是说豆汁都当水喝吗？”马寻笑了。
“我骗你的不行吗？给你……”
“这……我要是吃了之后嘴巴臭，你……”马寻作势就要亲嘴儿。
“你不要过来啊，不要！”
园园立马就跑，马寻当然就追。
他追，她跑。
她跑他追……
什么郎心如铁，好像这一刻被马寻给忘了。
快乐就完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有个人也在逛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