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咔咔咔……快门的声音响个不停。
郝檑面对镜头做出各种POSE。
作为当下红的最快青年女演员，拍个杂志封面。
那也是小意思。
当然，她现在还拿不到TOP级别杂志的封面邀请。
可跟去年相比，那绝对是两种人生。
其实如果仔细算一下，郝檑爆红也就一年时间。
虽然她自己拍戏是从去年夏天开始的，但从《听说》上映到《太极宗师》播出。
真的没有用一年时间。
仅仅一年，她的整个人生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初的选择……值得！
而且，马寻是个帅哥。
不能说迷倒万千少女吧……郝檑她并不觉得那是一种失去。
马寻这个家伙就一个缺点。
他不说爱。
他只看重利益。
而这些……郝檑现在跟原本的那个青涩少女不一样了。
她甚至觉得这根本就是优势。
只是……
“郝姐，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肯定还是那事儿。”
“你说什么呢。”
园园现在好像个小跟班，但实际上，她们二人目前总是一起出现。
小姐妹的形象还挺受观众欢迎的。
这杂志是有她们二人的双人合照，但封面还是郝檑。
如此也能看出来，现在还是郝檑更红一些。
至于提到的‘那事’……
“他是有实力的。”
这个他，当然指的就是马寻。
而实力，当然跟时下很火的《那山那人那狗》有关系。
园园明白郝姐的心思。
《那山》这部片子都拿下了东京电影节的大奖。
这不就说明，马寻有能力帮助郝姐拿影后嘛。
可是这个影后……园园自己是觉得，郝姐似乎有些过于执着了。
园园其实也劝过，可惜没啥用。
现在也就不劝了。
“慢慢来喽。”
这句话没毛病，但郝檑却难免多想。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马寻这个家伙好像就……
挺冷淡的。
本来就比较忙了，而找他又有诸多借口。
也就是说，多日没有深入交流过了。
郝檑当然不知道，马寻最近相当的忙。
一方面是有重要的生意要谈。
另一方面就是他在休养生息。
跑跑步，健健身，合理饮食，让自己变的更强。
深蹲是吧，凯格尔运动是吧……都整上。
之前炮的太多了，最近就当给炮管子保养保养。
只是马寻如此休养，让郝檑多心了。
以为是这个家伙不支持自己的影后梦。
这怎么办？
“我要去找他，你来不？”
“这……好吧。”
园园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现在她们俩算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姐妹同心，一起去抓人。
实际上，园园参演的那部《爱情麻辣烫》要上了。
这部电影被定在今年的最后一天上映。
目前来说，看好的人倒是不多。
当下还没上映的电影里，关注度最高的还是《甲方乙方》。
至少京城这边已经上了不少广告。
所以，园园没觉得《麻辣烫》这片子会如何如何。
跟着郝姐去找马寻也不错，不说别的，接下来有什么项目，你不能忘了我们姐妹呀。
可去哪儿找人呢？
马寻这货在谈生意，就在北影厂。
……
当下来说，跟海外的片商谈生意。
若是在我们国内，那最好还是在北影厂。
确切的说，不是北影厂，而是一个叫做‘合作电影制片公司’的这么一个地方。
好吧，其实就是北影厂里面一个办公室。
但这个公司也是存在的，而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跟国外的片商谈合作。
当初是为了《末代皇帝》才成立这么一个公司的。
或者说，就是能名正言顺的搞合作。
公司的名字也是无比的直白嘛。
而现在，来谈生意的是日本的片商。
马寻把商谈的地点选在这里，就十分的专业。
《那山那人那狗》这部电影里，表面上最重要的两个人就是康建民跟韩三屏。
这两位才是领导。
来的鬼子跟他们俩谈，这就对了。
而马寻作为资方，也就隐身其后。
也不算是完全隐身，出席洽谈会议，可自己并不怎么说话。
这商谈当然也是分步骤的。
三个势力的人，挨个来。
东映的首先过来，他们直接给了个自认非常不错的报价。
100万美元！
有一说一，就这个报价已经比原时空超出太多了。
但，还是有一说一。
现在可不一样了！
咱们部电影可是拿下了你们日本自己最高电影节的大奖呀！
马寻心里，100万美元也就是个起步价。
可看到康建民跟韩三屏那脸色……
真是没个深沉！
这个价钱就绷不住了？
赶紧咳嗽两声！
其实，他们俩这跃跃欲试要签合同的架势，也真不怪他们。
跟日本方面做这种文化上的生意。
最近一次比较成功的还是《三国演义》。
这部电视剧最后被日方以大概每集两万美元左右买下。
另外还有一些其他的费用。
都加一起，日本方面花了大概总共300万美元。
这已经是非常成功了。
可要知道，《三国演义》咱们制作成本一个多亿呢。
回过来看这部，《那山那人那狗》。
就把整个都算上，加上马寻投的一些公交站牌钱。
也才500多万。
之前获奖又等于是回来160万。
现在人家出100万，这可是美元。
相当于，不用看票房，我们就直接赚了一笔。
当然了，康建民他们分的钱很少。
之前他可是答应了马寻的那个一九分账的要求。
等人家东映的人一走。
“这还不满意？”
康建民都没说话，韩三屏先忍不住了。
“我说韩厂长，你就不能再多一点耐心吗？”
马寻这话一出，康建民立刻说话了。
“对呀，还有两家呢。”
韩三屏也倒是没生气，只是觉得这100万美元真的很强了。
其实，就当下海外对我们中国电影的一些报价。
真没多高。
就说在海外非常成功的李联杰。
韩国一般报100到180万美元。
日本也差不多。
美国那边稍高一些，但有时候也可能更低。
没办法，美国那头的片商更狠更阴。
如此来看，日本片商报100万，已经是把这部电影跟李联杰的作品放在同等地位了。
可见，这东京电影节最高奖，还是很有作用的。
原时空这部电影可没有拿到过这个奖。
当然了，就咱们在东京展映之后，也是真的获得了非常高的评价。
说白了，日本观众真的是超级喜欢这部片子。
那么……还是再看看另外两家的！
马寻没有把他们商谈的时间安排的比较紧密。
那样做就太明显了。
于是乎，大概一个多小时后，东宝的人来了。
“各位领导好，本人大山正吉，带来了一套方案……”
方案？
这一下子吸引了康建民跟韩三屏。
大山很有礼貌的递上来文件，这两个领导立马就看上了。
马寻没过去看，但就刚刚这个大山的一句‘领导’，已经能看出来，这货是对咱们有些了解的。
而马寻自己……其实他还是比较看重这个东宝的。
对于《那山那人那狗》这部电影的版权出海。
马寻原本确实是有很多‘理想’的。
就好像他确实是希望，能签个分成合同。
但，真谈上，那就得回归现实。
还是那句话嘛。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咱们谈生意，还是不能太脱离实际。
李联杰在海外已经是卖版权卖的最好的中国电影人了，他的片子在日本，也就是100多万美元。
超过两百万那都是办不到的。
也是签买断。
咱们这部小成本文艺片，又怎么可能搞个分成呢？
再说了，其实分成合同，听上去很美好，可操作起来是相当困难的。
就好像后来，好莱坞电影公司都要来我们中国，求爷爷告奶奶的希望能早点儿把钱给打到美国。
他们签的是分成不假，但比例很低。
12%到20%，平均下来也就是14%左右。
了解这些现实情况，签个买断合同，马寻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那么，不如咱们就把合同做大一些呗！
而东宝这家，算是个很好的选择。
原时空里，《那山》在日本火爆，这确实不假。
但，这部电影其实就只是在岩波影院上映。
咱们国人不太了解这个岩波影院。
相信很多人听过岩波书店，夏目漱石嘛。
没错，原本就是这个书店的楼上。后来是这个书店改造了，然后岩波影院就改在了十楼。
很小的一个影院。
而这个影院，就是东宝的创始人之一，跟岩波影院的老板，谈出来的。
当初的设想就是。
这个影院可以不大。
但上映的电影，绝对的只能是好电影。
所以，卖给东宝的话，就等于是能进入这个岩波影院。
而且，就在日本来说，一部电影能在岩波影院上映。
确实是一种荣誉。
那么，这个大山正吉报价是……
“60万美元？”
“是的！我们之后还会对这部电影，进行一番营销。比如，我们会跟日本邮政做关联，还有，这部电影将会在著名的岩波影院上映……”
他说的这些……马寻直接翻了个白眼。
你什么营销跟我有个毛线关系！
60万美元才跟我有关系呀！
有一说一，康建民跟韩三屏确实是被这小鬼子给忽悠住了。
反正他们俩听那些营销手段，听的是很入迷。
以前真没搞过呀。
但马寻……咳咳！
这次咳嗽比之前要重。
两位厂长顿时醒悟。
“回去等消息吧。”
这语气有些不对劲啊。
大山这货似乎听出了点儿什么，而且，他还时不时的看向那位一直不说话的年轻人。
之前介绍了一下，他叫马寻。
难道……他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年轻资本家？
传说出手十分大方，送了深作欣二厚礼的人物。
确实好厉害！
大山想这些也是没用，也只能先回去了。
最后就是松竹那边的人了。
而这位十分的简单。
“120万美元！”
松竹确实是财大气粗，而且，马寻听的出来。
这位应该对自己的安排有所察觉。
没错，他们三家可都住一个楼层呢！
互相不较劲才奇怪呢。
而这个报价……
“看的出来，你们松竹很有诚意嘛。”
“哈哈……那是当然。”
这家伙叫神田清籁，现在一脸的高兴。
显然，很有诚意这个评价，他听的出来是好话。
那不管怎么说。
120万美元，绝对是目前的领先者。
可现在……咳咳。
马寻轻咳两下。
两位厂长哈哈一笑。
今天就先谈到这里吧。
……
大山很清楚，似乎谈判出了问题。
但我们的方案，不是最有诚意的吗？
显然，这货觉得，电影在岩波影院播放，以及跟邮政关联，这些都是很好的条件。
反正就是虚头巴脑的一大堆。
但一提钱，就千难万难。
可惜，他遇到了马寻。
大山不禁感叹，不愧是资本家！
因为只有资本家，才能一眼看穿不想给太多钱这个真相。
现在落后了呀，怎么办？
他们三方当然都看到了彼此！
都一个圈子的，谁不认识谁呀。
也就是说，这60万的报价，还是因为看到了有竞争对手才给的呢。
东宝是真的很抠门。
但，大山还是打算把生意谈下来的。
他没有离开，而是在北影厂附近转悠……他想堵那位资本家，再私下聊聊。
啊，那是？
大山确实堵到了人，但他又发现还有两个姑娘。
都是青春年少，身段婀娜，漂亮非常的美人。
当然，婀娜单指郝檑。
斯巴拉西！
不愧是中华的资本家，身边的美人也是一等一的！
嗯？等一下。
大山这货觉得，那两位小美人很眼熟。
很快，这货就在附近的一个班刊亭里发现了她们。
哦，竟然也是大明星啊！
一瞬间，大山竟然有了一个想法。
等他回到了酒店……
“八嘎！你这个家伙竟然报价120万！这个价格也太高了吧！”
“你们不是也报了100万美元吗？”
“神田！你这样太过分了！”
“有什么过分的？”
“我们不是应该团结吗？”
“团结？要是松竹倒了，你们肯定第一个要抢富士电视台的股份，没错吧？”
“你……你……”
又吵上了，哦不对，好像要动手。
大山眉头一皱，实在是不愿意参与这种争吵。
没有意义嘛。
而现在……那杂志里面写了郝檑跟园园两姐妹的成名路。
真的很精彩呀。
……
“我知道你想拿影后，但总不能明天就拿呀。”
“我可没有这么说！”
“就是，我证明郝姐没说要拿影后这件事！”
郝檑跟园园找马寻，当然不会提影后这件事了。
可马寻这货多直接，干脆就把话题给挑明了。
郝檑跟园园瞬间落了下风。
还好，园园这次是来助阵的，就是郝姐有些尴尬。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想笑呢。
马寻其实对郝檑的强烈企图心，并没有生气。
反而觉得还不错。
身为老板，最怕员工佛系。
有企图心才好嘛。
于是乎……
“你还年轻，一步一步的来，接下来我还有个大项目，你们俩都有份儿。”
这一说，当然让她们两姐妹高兴了。
“是什么项目？”
“说说呀。”
看她们都这么积极，马寻当然没啥保留的。
“我打算拍《多情剑客无情剑》，这件事还没跟荭姐提呢，但你们可以回去抽空看。”
“电影？”
“当然是电视剧。”
不用说了，这跟影后没关系。
郝檑心里肯定不高兴，但也没办法表现出来。
园园倒是没啥说的。
一切听从安排。
他们三人谈完了之后，这要分别之际。
在园园没看到的当口，郝檑抓住了马寻的手。
她这个举动……马寻抽回了手，然后还咳嗽了一下。
这家伙怎么回事？
其实，郝檑哪知道，马寻这货昨天深蹲上了个大重量。
今天这两条腿疼的厉害。
中间那条……
算了算了。
“哼！”郝檑翻了个白眼。
只好跟园园先回去了。
而马寻……快点儿回复啊！死腿！
……
谈判还在继续。
这一日，马寻开车又来到了北影厂。
可刚停好车，就看到了一个人。
大山。
“马先生，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哦，那请上车吧。”
对，两人在车上谈呗。
大山这货也是个懂事理的人，立马就上车，然后拿出了自己的方案。
方案，还是那套方案。
马寻一脸的没啥兴趣的样子。
而接着……
“马先生，我已经跟总部进行了争取！这次我们将金额提升到了120万美元！”
这个价，倒是有些懂事了。
马寻稍稍给出了肯定的眼神，但还是说道：“大山先生，就这点钱，我很难办啊。”
意思就是还不够呗。
可是，大山这货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马先生，我们东宝是一家很有实力的株式会社，我们每年需要的电影是很多的。
来到中国，我才发现，原来这里也有很多出色的电影。
最近看到了一部叫《听说》的片子。
哎呀，实在是很好。
我又跟总部争取了一下。
这部电影打算以80万美元的价格，收购这部电影的版权，如何？”
嗯？
这个大山，马寻看着也是眉清目秀了呢。
120万加80万，这不就是200万了嘛！
显然，一部电影的版权价格太高，他们也很难办。
而现在，等于是买一送一。
相当于他们东宝花了200万美元买下《那山》。
而我马寻送了一部《听说》。
是这个意思。
但……别忘了，这样一来，我只需要分出去12万美元就行。
马寻点点头。
“大山先生的方案，我很满意，当然了，我们还是要给另外两家一个机会。”
“这当然！”大山非常有自信，“但我相信，他们是不行的！”
嘿，这家伙显然是听到了什么。
有点儿东西。
于是乎，200万美元，两部电影。
这生意也就还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