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里只能看见闾丘言一个人，在一间充满乡村质朴气息的屋子里。

“妈，新年快乐。”闾丘言对着屏幕说。

“阿姨，新年快乐。”顾锦程从旁边靠近，露了半张脸。

闾丘妈妈看见顾锦程才展露出舒心的笑容：“谢谢，你们也都新年快乐，锦程，帮我跟你家人问好。”

“好的，谢谢阿姨。”

顾锦程本来是打算打个招呼就让闾丘言跟家人聊聊天的，但是闾丘妈妈似乎更想跟他聊天。

“锦程，小言照顾你照顾的好吗？我怎么看你还是那么瘦，怎么也不见长肉啊？”

闾丘言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让他全脸出镜，自己让到一边。

顾锦程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说：“有吗？他照顾我照顾的很好，可能他手机开瘦脸了吧？”

闾丘言揽着顾锦程腰的手掐了一下：“我这张脸还用开美颜吗？我手机就没开过这个功能。”

顾锦程笑着躲他，把手机屏幕推回到他那边。

能看见两个孩子像以前一样打打闹闹开心地笑着，秦素然心里也终于好过了一点。

秦素然跟两个孩子闲聊，闾丘顺在沙发另一边装作不在意，其实竖着耳朵在偷听。

三个人有说有笑聊了一会，好像是顾锦程家里人叫他们俩出去吃饺子，秦素然才挂断了视频。

整个对话，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到他，闾丘顺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反正心里闷闷的。

秦素然从顾锦程的语气里听出来他现在心情是真的不错，也旁敲侧击的打探出来他们俩的小日子过得也幸福，她心里的负罪感减轻了很多，哼着歌上楼去睡觉。

闾丘顺关了电视跟上去，今天在爷爷奶奶家住，总不能再分房间了。

结果虽然睡了一个房间，他只是尝试着把手放在妻子的胳膊上，就被踹了一脚。

睡觉的房间还跟以前的安排一样，顾爸爸和大伯带着顾锦程和闾丘言睡到偏房里。

大伯睡到热炕头，算是解救了被烫出心理阴影的闾丘言。

跟长辈睡在一起，闾丘言难得的躺的规规矩矩。

但是他这段时间天天抱着顾锦程睡已经习惯了，换了环境就算了，怀里空落落的，躺在那望着房顶发呆，眼睛都酸了也睡不着。

忽然被子被人掀开一边，一只微凉的手从旁边的被窝里伸过来，在他的被窝里摸索。

闾丘言赶紧把手递了过去，抓住了那只手，握在掌心里。

空落落的心终于有了着落，闾丘言转过身，面对着顾锦程，对上那人黑亮亮的眼睛。

顾锦程也睡不着。

两个人在黑暗中相视一笑，闾丘言就把脚伸到了顾锦程的被子里，夹着他的脚给他暖着。

顾锦程全身的细胞都慢慢变得舒畅，垂下眼眸，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睡在顾锦程另一边的爸爸先醒过来，他坐起来穿衣服，回身就看见两个男孩子头抵着头睡到了一起。

顾爸爸觉得这样不像话，一会让大伯看见像什么样子？

顾爸爸左右看看，思考了两秒，悄悄拽着顾锦程枕着的枕头往自己这边拉，直到把两个人分开一点距离才满意地起床洗漱。

这次顾家四口人没在老家多留。

一来两个孩子都工作了，不比上学的时候假期长，二来闾丘言跟顾锦程还安排了旅行，初二就打算出发。

闾丘言说是度蜜月，但是顾锦程又不能名正言顺的请婚假，工作不能耽误，假期就显得更宝贵了。

大年初一的下午，顾家四口人就告别了其他人返程了。

临走前婶婶又拉着闾丘言要他多照顾顾新。

闾丘言超顾新扬了扬下巴，勾着唇角笑得像个反派：“嘿，年后见了。”

顾新瞬间觉得自己未来一片漆黑。

度假的地点是顾锦程选的亚市。

太热门的景区假期人满为患，顾锦程社恐，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

对他来说，度假当然是越悠闲自在越好，不考虑出国的前提下，亚市的气候温暖，很适合放松的住几天。

从上飞机的羽绒服到下飞机换上的夏装，顾锦程在和煦的海风中伸了个懒腰。

“喜欢？以后我们也可以搬到这边来定居。”闾丘言拉着行李箱跟在他身边。

“那不用了，偶尔来度假就挺好的了。”顾锦程是个恋旧的人，北市再不好，也有他所有美好的记忆。

过年期间来亚市玩的人也不少，海滩上都是人，顾锦程到了酒店就不肯出来了。

闾丘言就由着他了，反正酒店里的游泳池也一样能游泳，度假就是要怎么舒服怎么来。

顾锦程躺在长椅上晒太阳，仿佛一冬天积攒在骨头里的寒意都被驱散了。

“别就这么晒着啊，回头该晒黑了。来，我给你涂防晒霜。”闾丘言从屋里拿出来防晒霜，坐到顾锦程旁边。

“黑就黑呗，你嫌弃啊？”顾锦程笑着问他。

“嫌弃倒不至于，但是你这身体使用权有我一半吧，我有负责养护的权利。”闾丘言拧开盖子把防晒霜挤到手心里，把顾锦程的小腿拿过来认真开始涂。

顾锦程就没见过这么能强词夺理的人：“在我生活还能自理的时候，我的身体使用权还用不着交给你。”

闾丘言涂抹防晒霜的手涂到了他的大腿上，不正经的笑着问：“你哪次结束的时候是能自理的？”

“你…”顾锦程跟他斗嘴，就没有哪次能占到便宜的，这人脑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晒晒，估计全都得打马赛克处理。

闾丘言边给他涂防晒，边轻轻给他按摩，顾锦程舒服地眯着眼睛。

没想到这人涂完防晒耍起赖，硬要跟顾锦程挤在一张躺椅上。

“诶，这能禁得住我们俩吗？”顾锦程担心地想站起来给他让地方。

闾丘言揽着他的腰把他按了回去：“你这心操得，你看这躺椅这么宽，像是给一个人准备的吗？这种情侣大套房的东西，都是方便给情侣用的，你要是不信，我们试试它结不结实？”

顾锦程这才觉察闾丘言的不对劲，身体热的有些烫人，挨着自己身体的地方明显变化。

“大白天的还是在外面，你敢乱来我肯定会揍你。”顾锦程慌乱的警告他。

“我知道，我没想干什么，就是想抱抱你。”闾丘言这回说的是真话，“我给你擦了半天防晒，有这反应不是很正常吗？一会就好了。”

闾丘言抱着顾锦程挤在不算大的双人躺椅上，顾锦程枕在他手臂上，确实比刚刚自己躺着要舒服。

两个人都平躺着晒太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但是过了好半天，顾锦程往下瞄了一眼，某些人说的‘一会就好’压根没好，顾锦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越笑越厉害，肩膀都抖起来了。

闾丘言恼羞成怒：“你还笑！这都是因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