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凌用军刀挑开战术背心的暗扣,战术平板屏幕在夜色中亮起冷光。
他对着普鲁士密文反复比对三次,指腹擦过战术平板边缘的弹痕——这是三个月前在克里米亚留下的纪念品。
“信源定位在阿尔泰山脉。”他把加密地图转向盛瑶,“明天凌晨有暴风雪窗口期。”
盛瑶将微型摄像机塞进防弹衣夹层,金属外壳还带着体温:“卫星监测显示那里有十六个异常热源。”她的睫毛在夜视仪镜片上投下细碎阴影,“但国际刑警数据库查不到任何备案。”
越野车碾过国境线界碑时,邬凌突然按住盛瑶调试卫星天线的右手。
仪表盘上的电磁辐射检测器数值正在每秒递增17%,车载电脑自动切换成抗干扰模式。
他摸出两枚冷战时期的铜制滤波器,这是从柏林墙废墟里挖出来的老古董。
“三百米后左转进峡谷。”盛瑶的指甲掐进战术地图,俄制热成像仪显示崖壁上有六个菱形排列的红点,“他们用冰川做天然信号屏蔽层。”
当轮胎压断第三根伪装成枯枝的激光绊线时,邬凌猛地将方向盘打成270度。
车尾擦着坠落的巨石甩进背风处,改装过的车门装甲上瞬间绽开七朵蓝火——是南非产的穿甲***。
“东南11点方向,火箭推进榴弹小组。”盛瑶踹开车门时按下腕表,伪装成登山扣的电磁脉冲器发出蜂鸣。
三十米外传来金属零件散落的脆响,扛着火箭筒的壮汉正徒手拆卸卡壳的击发装置。
邬凌翻身滚到冰锥丛后方,战术手套撕开军用笔记本的防水层。
他盯着频谱分析仪上跳动的波形,突然将三根数据线咬在嘴里。
当第十发子弹擦着耳际飞过时,他对着改装过的海事卫星电话吹出段《欢乐颂》旋律。
五百米高的悬崖顶端传来闷响,雇佣兵们颈后的皮下定位器同时爆出电火花。
有人对着战术耳机疯狂拍打,却发现所有频道都充斥着1944年诺曼底登陆时的无线电杂音。
“美式Mk-48通讯模块。”邬凌把***抛给正在更换弹匣的盛瑶,“他们的中继站要接收五次握手协议才能……”
冰川深处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像是生锈的齿轮在啃食冰层。
所有雇佣兵齐刷刷摘下夜视仪,改用最原始的荧光棒标记方位。
邬凌看着突然恢复平静的电磁波谱,战术刀在冻土上划出三条交错的线——正是普鲁士密信背面的水印图案。
盛瑶突然按住他准备敲击回车键的手,无人机传回的画面里,某个正在组装反器材步枪的身影突然竖起三根手指。
那是克格勃七十年代用的倒计时手势,但中指第二关节处缠着崭新的碳纤维绷带。
“他们在等……”邬凌的瞳孔骤然收缩,战术平板自动跳出三十七个防火墙被攻破的警告。
当他抬头望向正在重新集结的雇佣兵时,发现每个人后颈都闪烁着相同的幽蓝光点——那是量子加密器完成配对的信号。
电磁辐射数值在邬凌视网膜上投下血红的倒影。
他扯开战术背心的魔术贴,三根沾着冰碴的数据线从作战服暗袋里甩出来,在雪地上划出焦黑的痕迹。
“红外诱饵弹还剩两发。”盛瑶用牙齿撕开止血绷带,子弹擦伤处渗出的血珠在零下二十度的空气里凝成冰晶。
她突然抓住邬凌调整频谱分析仪的手腕,“十点钟方向冰川裂缝,宽三米二。”
雇佣兵首领的咆哮穿过风雪,带着东欧口音的英语在峡谷里撞出回音。
六道雪地摩托的探照灯光束突然割裂夜幕,改装过的引擎声像是野兽在磨牙。
邬凌将最后两枚反步兵跳雷塞进冻土层,战术刀柄重重砸在冰面上。
冻裂的冰层发出令人牙酸的**,他拽着盛瑶滚进背风处的岩石缝隙时,三个呈品字形推进的雇佣兵突然陷进突然塌陷的冰窟——那是他用电磁脉冲器提前弱化的承重点。
“俄式Z-3战术队形。”盛瑶吐出嘴里的雪渣,微型无人机传回的画面里,剩余九名雇佣兵正用荧光棒标记弹道,“但他们把热成像模块换成了冷战时期的微光夜视仪。”
邬凌突然扯下颈间的身份识别牌,金属链在冰川岩壁上擦出火星。
当第七发***击碎他们藏身的岩石时,他对着战术平板吹出段摩尔斯电码。
埋在雪地里的电磁***突然启动,三十米外正在更换弹链的机枪手突然对着空气扣动扳机——他头盔里的神经反射增强器正在播放诺曼底登陆的全息投影。
盛瑶的电磁脉冲器第二次嗡鸣时,邬凌已经攀上六米高的冰锥。
他用冻僵的手指在冰面上画出三条交错线,正是普鲁士密信背面的拓扑图。
当雇佣兵首领的军靴踩上第三道暗线时,埋在冰层下的铝热剂突然爆出蓝白色火焰。
“往西北侧冰川隧道!”邬凌甩出登山绳缠住盛瑶的战术腰带。
两人借着爆炸气浪扑进天然冰洞时,身后传来雇佣兵用斯拉夫语咒骂的声音。
改装过的战术手电切开黑暗,冰壁上倒映着盛瑶苍白的脸色。
邬凌突然停下脚步,战术靴碾碎了一枚藏在冰缝里的激光绊线触发器。
他的瞳孔在夜视仪后收缩成针尖大小——前方五十米处的冰层下埋着十二个呈放射性排列的金属罐。
“氯酸盐炸药。”邬凌用战术刀挑起半截电线,“二十世纪苏联山地部队的埋雷手法。”他突然扯开防弹衣内衬,掏出个印着柏林动物园标志的金属盒,“但他们在雷管里混用了2024年的纳米催化剂。”
盛瑶的微型无人机传回最后画面时,两人已经穿过七百米长的天然冰廊。
暴风雪在峡谷出口撕开银白色的裂口,而裂口正中央矗立着座与山体融为一体的灰色建筑。
混凝土外墙上的积雪足有两米厚,但通风口的锈迹却是崭新的橙红色。
邬凌的战术平板突然开始自动破译密码,屏幕闪烁的绿光映出他凝重的侧脸。
当盛瑶用长焦镜头对准堡垒顶端的信号塔时,两人同时发现那些看似杂乱的钢筋骨架,正是放大四百倍的普鲁士密信水印图案。
“没有哨塔,没有雷达站。”盛瑶的呼吸在防毒面具里凝成白霜,“但所有通风口都装着2026年才列装的美军量子过滤网。”
邬凌的指节在战术手套里发出脆响。
他盯着堡垒侧面那道三米高的防爆门,门禁系统用的是1977年克格勃第七局的老式机械密码锁,但锁芯位置残留着纳米机器人的组装痕迹。
当盛瑶准备启动热成像扫描时,邬凌突然按住她的手腕。
在他们身后两公里的冰原上,十二个幽蓝光点正在雪地里组成倒五芒星——那是雇佣兵皮下定位器最后的哀鸣。
防爆门突然发出液压装置启动的嗡鸣,门缝里渗出的却不是灯光。
邬凌看着战术平板上自动生成的三十位动态密码,突然发现第一个数字组正是盛瑶中弹时的准确时间:凌晨3点17分29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