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惹他干嘛
你说你惹他干嘛
“笃笃笃……”
“来了。”
门前焦急踱步的妃英理只听见一道幽幽的女声从门后传来,过了半分钟,她面前的门慢慢打开一条缝。
“妃律师,是你啊。”露出半边脸的碓冰律子看清她的脸,幽幽吐出一句。
越过她的肩头,皱眉的毛利兰与碓冰律子对上视线,脸上的焦虑慢慢松懈下来。
她爸这么大个人了,出来度假不至于把自己搞丢,轻井泽作为旅游城市,治安管理同样很过关。
替佐久法史脱掉鞋子,他们两个将人扔在床上,才锁好门,离开了佐久法史的房间。
“你们这又是要干什么?”对心之怪盗的工作原理一知半解的灰原哀有些不安,“这个人,犯了什么大错吗?”
“这是怎么回事,佐久,佐久他……”声音处在破音边缘的碓冰律子大声尖叫。
半天找不到人,手机也不接,她最担心毛利小五郎由于喝不到酒心情郁闷,跑去红灯区酒吧之类的场所,那妃英理的怒气值恐怕直接爆表了。
看碓冰律子的表情,她感觉失踪的毛利小五郎有去向了。
手里端着两份甜品的唐泽淡定地走回来,将另一个小餐盘塞给了抱着胳膊,满脸无语等待他答复的灰原哀,眨了眨眼睛。
“……对、对啊。”重新找回声音的佐久法史勉强振作,“侦探培养的孩子们,尤其还有毛利侦探和妃律师的女儿,不同凡响,哈哈、哈哈哈……”
已经走到了碓冰律子的房间,装作啥都没发生,当场离开,等到出了命案,自己的举止会变得很可疑。
接二连三被人打扰,计划又没可能成功,碓冰律子现在非常气。
“他们在打牌。你要去一起玩吗?”面无表情的碓冰律子认出门口的人,幽幽地说,“桥牌,你来了正好两桌。”
几下按铃过后,他站在房门前,审视着门上自己的倒影。
但是再有心机的妆,也顶不住三盏紫外线灯的直射啊。
佐久法史来叫门的时候,她差不多已经被揍得意识模糊,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爬起身,更换好衣服简单冲洗,佐久法史用了五分钟的时间做好准备,朝楼下走去。
碓冰律子与自己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她庭审策略向来是闪电战,根本不会像三笠裕司那样仔细调查。
“喝成这样简直不成样子。佐久以前酒量这么糟糕的吗?”将沉甸甸的同事往床上一扔,盐泽宪造揉揉腰,叫苦不迭。
别谈旖旎的心思了,她现在就是很想卸妆,非常想卸妆。
到现在,她只怕都不会意识到,她的被告,正是自己出生的小村庄。
运气很好,这正是碓冰的房间,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难得出来度假,他放纵一下没什么奇怪的。”因为经手过案件,对佐久法史有点同情的三笠裕司轻声叹气,“估计是心情不好吧。”
其他三个人打得有来有回,换妃英理或者毛利小五郎,也还能支撑那么一阵。
直白点说,一扭头看见佐久法史死了,都没这样吓人。
由于桥牌的计分制规则,桌上的四个人是可以排出先后来的,于是他们就约定好谁垫底了谁贴条,以示温和。
有其他人的话,他的杀人计划不得不暂时搁浅,从长计议了。
虽然一屋子人都装作啥也没发现的样子,但从那几个孩子微妙的注视,妃英理锐利的审视视线当中,碓冰律子仍产生了自己的小心思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在他们的注视中无所遁形的羞耻感。
全场智商最高的假小学生,对规则都一知半解,但是运气明显超模的毛利兰,加上一个只要愿意法一点。
正巧她从毛利父女的对话里捕捉到了类似关键词,想来,在碧涛当中沐浴着晨光出水的美女,说不定还更吸引人。
“我休息好了,我再玩两把。”
心之怪盗团!
该死,不是说他们盯上的人都会收到大张旗鼓的宣告,就好似要登门取走宝物的怪盗们那样,所以他们才会用心之怪盗自居吗?
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儿戏一般的通知啊!
哦,差点忘了,那个心之怪盗喜欢围绕在毛利小五郎周围行动的传言……
她的声音充满了低气压,如果怨气能化为实质,这个房间里恐怕已经一地的血了。
碓冰律子的脸上贴了起码十来张白条,纸张的间隙里能分辨出她稍显憔悴的素颜,配上她此刻的说话风格,活脱脱的女鬼在世。
结果现在,还有喝醉了的蠢货跑到她房间里专程吐了!
转过头,她也不管手里的东西了,愤愤站起:“我说佐久,你要吐不能先去洗手间……呀啊——!”
面对毛利小五郎,唐泽还有留手的意思,换作心思不纯的碓冰律子,几个人下手都挺没轻重的。
坐在毛利兰下手,摸着手牌暗自琢磨该怎么运营这手烂牌的唐泽闻言,二话不说站起身:“好啊,那你来替我打吧,我去叫前台送点吃的上来。”
职场上比不上,法庭上被打得丢盔弃甲,现在连家庭,都要输的彻头彻尾吗?
她不甘心!
当律师就当律师,菜就多练,玩不起就别玩,法庭上打不赢,庭外直接杀对手算什么事?
她的脸勾描得精致可爱,修容画得十分有技巧,乍看上去年轻不少,似乎二十岁才出头,不得不说,妆造很有心机。
避开监控,走安全通道进入了碓冰律子所在的楼层,佐久法史在一圈房间中徘徊片刻,锁定了几处有些可疑的位置。
他的队友们应该已经找到位置了,只等他一声令下,将准备好的信出示给佐久法史看,就能胖揍一顿他的阴影,教他好好做人了。
“不,说不定,就是因为你放假了,他们才开始上班……”对那些人的认知依然停留在毛利小五郎背后灵的妃英理本能地杠了一句。
“心之怪盗,他们都不累的吗?”心如止水的毛利小五郎,甚至有余裕吐槽,“我都放假了,他们都不放假啊。”
不都说桥牌是最公平的牌类游戏了吗,她就不信这个邪了!
“我爸爸好一会儿不见人,电话不接,房卡也没带,所以我就来问一下。”毛利兰开口询问道,“他在你房间吗?”
这种感觉,这种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灵魂的深处呕出来的感觉……!
“呕——”
佐久法史抬起头,想要露出平和的笑容,简单交谈过后争取到进入门里的机会,一看见碓冰律子的脸就愣了一下。
碓冰律子的房间具体在几号,他还需要花费点功夫确认,必须要加快速度了。
慢条斯理戴好手套,佐久法史接近了第一扇可疑的房门。
“碓冰律师应该打累了。你来试试吧,规则很简单的……”
做了多年律师的他没指望真的能瞒天过海,逃脱法律的制裁,他所希望的,只是一个时间差,没有了急功近利的碓冰律子,两方取得和解的可能性很高。
绕过牌桌,越过坐在沙发两头满脸别扭说着什么的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唐泽经过呆呆坐在床角眼神发直的佐久法史,去床头柜上拿起座机。
怎么看都像游戏输了在接受惩罚,那这就代表着碓冰律子的房间里不止她一个人在。
说什么呢,牌桌上被人打到鼻青脸肿,反手无力正手不精,反省自己太菜吗?
“真不愧是妃律师和毛利侦探带过来的孩子们,对吧。”视线从场中的四个未成年人脸上一一扫过,碓冰律子干巴巴地找补。
——那群熊孩子到底是从哪找到这么多紫外线避蚊灯的?!她房间都快要变成消毒室了!
在紫外线的无情照射下,她的精心准备不止是付之东流,甚至是越精心,荧光越亮。
佐久法史一把捏紧了手里的牌,琢磨该如何掩藏它的时候,一阵微妙的紧缩感袭来,他忍不住抬起手,死死按住自己开始加速跳动的心脏。
“你们进来吧,毛利先生好像是没带自己房间的房卡。”
更何况,为了今晚行动不出差错,他压根没喝几口,身上浓烈的酒气基本是直接在衣服上泼洒出来的。
咦,真奇怪,他下桌的时候不可能带牌下来了啊?
黏腻的黑色液体,泼洒在酒店光洁的地板上,佐久法史脸上胡乱黏贴的纸条随之飘落,很快就被蔓延上来的黑水沾湿。
尤其她考虑到度假村的泳池,身上早就打好了薄薄的防晒,做足了今晚勾引不成,那就明天去泳池边偶遇的打算。
“已经报警了。”第一时间已经拨通电话的毛利兰,虽然看佐久法史的样子还有点惊慌,但情绪显然较平日更为平稳,“这边的警署不是很熟悉,可能还需要等等他们转接。”
按照她的理解,是否让对方黑泥吐一地,最后干脆就这么死亡,那就得看怪盗团这么做的目的了。
这佐久法史,看着不像那么穷凶极恶之辈啊?
“他啊,错就错在旅游的时候动杀心。”唐泽小声回答,不无同情地表示,“谁让他闲得蛋疼,跑到轻井泽策划杀人呢?长野县,可是一个好地方啊。”